【瑞叶飞来麦已青】
背景为少侠因为焚玺含冤去世之后
少侠在文中没有特定为哪个体型,用单人旁的“他”在这里是泛指,不分性别。因为在文中频繁出现()或者/有点影响观感。
第一人称,主视角为秦雁
私设如山,才发现少侠入江湖改成天顺五年了,欢迎捉虫。
天顺七年,北蛮入侵,边备废驰。荧荧火光,离离乱惑。是日之势,鱼游沸鼎也!然流寇蟊贼,因与敌通,藐视官府,欲为割据之事。幸朝廷遣官平此霍乱,尽取乌合之众矣。
“闾门风暖落花干,飞遍江南雪不寒。”
“呼——”我对着冻僵的双手哈气,希望它能恢复一点知觉,好让我把火给烧起来。
掌心升起一小团白雾,很快被喧嚣的寒风撕碎了。
秦雁,打起精神来,千万不能睡着啊!我要是死在这了,留元一诺那个丢三落四,账都算不明白的,关山不得散?
想到这里,我只觉得责任重大,撑着斩马刀起身,把小黑唤过来,使劲搓了搓它结着冰碴子的狗头。
“走,小黑,我们再找个更避风的地方。”
雪没过我的小腿,每一走步都有阻力。小黑腿短,只漏个尾巴在外边。幸好它是只黑狗,不然我丢失的军火没找到,还把狗给丢了。
我害怕脑子被冻麻木了,于是继续背那篇《杨柳枝》:
“闾门…风暖落花干,飞遍江南雪不…寒。”
“独有晚来…临水驿,咳咳咳…”几片飞雪被我吸了进去,冰得我一阵咳嗽。
“闲人多凭赤阑干。”
真是奇怪,那么温柔多情的雪,跟我眼前看到的,是同一个事物吗?能去江南亲眼看看就好了,可连金陵,我到现在都没有去成。
金陵,金陵。元一诺说过带我去,后来还是没有去成。元一诺缺钱,关山更是缺钱。这些年朝廷给他发的俸禄,他倒是没留下多少,去年改良火铳,今年建了学堂,前几天还想把城墙给修一修。
倒是有几分“挥金如土”的豪气。不过我也希望居庸关能变得更好,这比我去不去金陵可要紧多了。
“咳咳咳——”真的好冷,我的知觉似乎在从指缝慢慢流失。
好大的雪,下得我快要喘不过气了。
“汪汪汪!”
“呃…小黑?”我睁开眼睛,哪里还有雪地?慌忙坐起,暗骂自己居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失去了意识。
环顾四周,这里是一间简单而整洁的屋子,是很常见的民居。
只是…我看着身下的躺椅,上面的花纹倒是新颖,却又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。
果然是狗鼻子,这样的天气,白茫茫的一片,什么都看不清。它被埋得只露个尾巴,也能闻出来前面有个村子,找人来挖我。
呼…真是天不亡我。
“吱嘎——”屋门被推开,发出干巴巴的一声响,冷风挟着几片雪花挤了进来。
我朝门看去,准备感谢我的救命恩人。
我那恩公没有着急进来,一手撑着门,一手把堆在门口的柴火搬进屋里。
怎么能让恩公独自干活呢,我提起小黑脖子上的项圈,把它从我腿上拎到一旁。
“我来我来!”
两个人干活,速度快了不少,我看着炉子旁堆地整整齐齐的柴火,擦了擦额头的薄汗。
恩公摘掉盖住大半张脸的毛皮帽子,把浮雪拍干净,挂在了墙上。用一只陶碗接了热水,转过身递给我。
“多谢。”我双手接过碗,抬头对上一双褐色的眼睛。
北蛮人!
一时慌神,陶碗被我打翻,水溅湿了半截袖子。
“泥,你…别害怕,我没有恶意…”
我知道他没有恶意,不然也没必要救我。可是,北蛮人…我究竟是跑到哪里去了?蛮子大营?!
平复了一下情绪,我问道:“没事没事,这位兄台你听得懂汉话对吧?”
他点点头。
“这里是哪?”
经过一番交流,我得知这位兄弟名叫阿木尔,和爷爷两人相依为命。一个时辰前他听到有什么东西在挠门,刚推开门就被一只黑狗扯着裤腿拽了出去,发现了埋在雪里的我。
“天太冷了,爬你冻死,我就把你带回蒙汉村了。”
蒙汉村…孟和村。我知道这个地方,没想到自己居然跑了这么远,还好没转北蛮窝里去。
阿木尔汉语说的其实还算流利,只是带着些奇怪的口音,不过他说话内容很简短,不难理解。可这人似乎有些沉闷,我不说话,气氛就有些尴尬。
“消狗,挺厉害的。”他找了个话题,打破了这诡异的僵局。
“桑麻村的黄大伯送的,一窝小狗里就它吃得最胖——多亏遇到好心人了,不然我和它这会儿早冻硬了。”我揉着小黑的脑袋,笑着说道。
“小东西长得不大,心眼可多啦!天天装瘸叫唤讨吃的。”
我抱着小黑,下巴搁在它的头顶上,问阿木尔一个北蛮人,为什么在这个小村子里住?
他说自己和爷爷并没有血缘关系,爷爷是汉人。他们曾经在城内呆过一段时间,但是因为两族差异,总有一些不便。于是就来到了这里,一住就是好多年。
“可系最近爷爷身体不太好了,灯到天放晴了,就带爷爷去城里看看,当年就是温医师治好的。”
“云梦高徒嘛,那肯定的!”
说到这些江湖门派,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在茶馆听的话本,当时听得最多的——
“恩公,你知道‘少侠温酒斩文圭’的故事吗?”
“我…没听过这个。”阿木尔思索片刻,回答道。
果然恩公也不知道。可我印象里是有这个故事的。元一诺为了给关山开拓点财路,还写过…呃…《少侠修仙传》?应该是这个名字。什么“少侠冲冠一怒为红颜,焚符破玺,杀上九重天。”
元一诺写的话本虽然一大半都在胡编乱造吧,但是一般紧跟时事,喜欢写现实中的名人,我确信“少侠”这个人一定是存在的。
雪渐渐小了,军火这次是寻不到了,只能先回关山。我摸了摸身上的银钱,悄悄放在桌子上,用陶碗扣住——阿木尔看着憨憨的,直接给他他肯定要推拒。
“恩公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,我秦雁绝不推辞!”
小黑摇着尾巴,在雪地里东嗅嗅,西闻闻。我在后面跟着它,深一脚,浅一脚。
希望这是今年最后一场雪了,不然该耽搁来年播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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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一诺冲我发火了,把我关在房间里,哪都不许去,还没收了我的刀!
我刚开始怒气上头,跟他顶嘴。现在扒着窗户,眼巴巴地往外瞅,只觉得委屈。
什么嘛,明明是他让我去清点一下军火数目!他凭什么生气?
好吧,我不该自己一个人去追缺失的军火,还跑那么远…
可是他干嘛那么凶,我都没来得及说话。
在房间里闲来无事,我在纸上写写画画,画了我自己、程叔叔、大块头、小黑…把元一诺画成了个臭着脸的大猪头。
爷爷,你看啊,有人欺负我。
画了好久,我才发现天色已经很暗了。
“雁儿!雁儿!”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窗前。
“程叔叔!”我推开窗户,一个油纸包送到了我的面前。
我饿了一天,迫不及待地扯开绳子,如果能照照镜子的话,相信我的眼睛一定在冒绿光。
纸包里是各式各样的点心,还有一种我从没在边关见到的——浆亮的外皮,裹着芝麻,和李二娘说过的“蜜三刀”有点像。
“给你的,你哥让我别说是他送的。”程千里扶着额看了我一眼,低声叹气。
听到是那个可恨的猪头送的,我把咬了一口的糕点放了回去:“我其实不饿。”
“好了,别赌气了。”他拣起那块带芝麻的糕点,塞回了我的嘴里。“你不知道,小元子这两天找不到你,还急得抹眼泪了呢。”
他哭了?
我垂下头,说:“明天我去给他认错。”
一只大手覆上我的发顶,轻轻揉了揉。程千里没再说话便回去了。
记忆中的元一诺还是很坚强的,我没见过几回他落泪。一次是爷爷去世,还有一次是五年前的冬天。
“他妈的,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蠢货!”
“死他一个,其他人都没事了?”
“这个傻子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?”
我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,只是躲在门外偷偷的听。
好像是有人要死了,元一诺和屋子里的人都想救他。但以元一诺的反应来看,大概是没救下。
我听见元一诺哽咽道:
“我想救他…他不该死的,我们还约好一起去金陵…”
那天以后,元一诺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。谁叫都不理,还把朝廷来的人打了一顿,直到程千里掰着他的肩膀问他:
“这守望人你还要不要做?”
元一诺当然要做。他接受了朝廷的收编,又开始处理关山大大小小的各类事务,只是不像以前那么喜欢笑了。
他不是小元子了。
我问过关山好多人,小元子为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了?为什么不经常笑了?得到的回答是:
“守望人大人说,咱一天气死他八百回,笑得出来才是反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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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囡囡趴在瀚海晒秋的石阶上,它以前很喜欢呆在这里晒太阳。
我找到它时,它摸起来已经有些僵硬了。我知道它已经很老了,早晚都会有这一天到来,但是我还是很难过。
我的猫死了。
小囡囡虽然调皮捣蛋,还经常追着小黑打,但是抓过好多老鼠,也算是关山的功臣。我打算把它埋到刀冢,以后去找爷爷的时候还能顺便看看它。
昨日下过雨,地面泥泞。我擦擦脸上的泥,背着铲子回归雁营。
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一位白衣公子,我没去打扰他,只是远远地望着。我一步三滑,他却纤尘不染,好像谪仙乘风而来。对于这位执扇的公子,我是有几分印象的。
那块无名墓碑下埋着的应当是他的故人,他每次来有时要对着墓碑说好久的话,或者带上一壶酒,悉数浇入黄土。当然,更多的时候是像眼下这般,只是抚着墓碑静静伫立。
我其实很好奇这坟里的人究竟是谁。每年来悼念这位无名氏的人其实不少:有钓鱼的、白头发的、身着华袍的、拿扇子的、特别吵的…
但是都没有元一诺来的次数多,毕竟他“近水楼台先得月”。
“那个没有名字的碑是谁的啊?”
刀冢无名墓碑很多,他却知道我问的是哪个。
“一个臭傻子的。”他说。
不告诉我拉倒,我已经猜出来了——埋那的人是名门弟子,名字八成叫“肖友”。
于是我开始打听,这肖友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?
我从城北跑到城南,连着桑麻村都走了一趟。可惜没人听说过“肖友”,不过关于少侠的消息倒是不少,而且五花八门。
有人说少侠是个还没我高的黄毛丫头,骑着黑马,一刀能砍死一个蛮子。
也有人说少侠是个壮得跟头牛一样的七尺男儿,飞檐走壁,在居庸关里到处找狗。
不过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,勾结北蛮,资敌叛国,于天顺七年枭首示众。
实在是个怪人,少侠既帮助居庸关百姓共克时艰,又勾结北蛮贼人作奸犯科,前后所为,自相矛盾。
难道说,这位少侠和当年夜不收的军师一样,受到了什么刺激?
“少侠冲冠一怒为红颜”?我又想起那篇元一诺写的话本子。
等等,我后知后觉地发现重点,是后面一句“焚符破玺”。我问桑麻村的黄大伯:
“黄伯伯,居庸关是不是出现过玉玺啊?”
“小丫头片子,你问这个干什么?”
“不告诉我算了,我自己去查,伯伯再见。”说罢,我作势要走。
“哎哎!雁儿呦,你可别乱跑了!守望人大人上次找你都快找疯了!”黄大伯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,说:“
确实是有过,但是不知道被哪个胆大的给砸了。”
“也多亏了他,不然那几个王爷指使自己人打起来,城早破了。”
“摔玉玺?”学堂里的老秀才捋着胡子想了片刻,笑道:
“是有此事,但后来锦衣卫在关内发现了一整箱的玉玺,碎了的倒不见得是真的。”
果然,我就说元一诺笔下的少侠肯定是个真人。
可惜是和北蛮人一伙的。
不过话说回来,这人为什么要摔那玉玺?当日北蛮来犯,玉玺却忽然现迹。宁王、太子、秦王、杨帅都为争夺玉玺僵持不下,无暇回援居庸关。玉玺碎了,四方矛盾的直接来源也消失了,眼下便只剩同仇敌忾,抗击外敌。这不是把北蛮人给坑了吗?
少侠在城墙上操纵炮台,击退了蛮子;少侠和江湖商人囤货居奇,哄抬物价;少侠帮助医馆病人寻找药材…
他们说少侠日行一善,他们说少侠为非作歹。
我不知道这些信息里哪些是真的,哪些又是上家的意思。
大抵是因焚玺一事触犯君威,顺便把居庸关那些冤假错案、污泥浊水一股脑全浇到了他头上。
这哪里是少侠,替罪黑锅侠还差不多。
假设我的猜测都是真的话,那这人也太惨了些。可天顺七年我才八岁,而且自从几年前那场高烧后,我对于以前的事记得就不是很清楚了。现在靠四处打听来推演真相,实在是费劲。
好在学堂这几日没有课,我清闲的很,就当是消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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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几年的冬天越来越冷,关内牛羊冻死的不计其数,然而有人比我们更难熬。北蛮人的小动作不断,关山人的神经也紧绷着。
将军营的长明灯忽明忽暗,我有一种它要熄灭的错觉。
元一诺捏着几张书信皱眉伏案,我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三日前有猎户称在不归河畔发现了几队北蛮人,程千里带人去城外拦截。根据飞鸽传来的消息,北蛮人已经装备上了长矛利剑,甚至还有火器。
我感到后脊一阵发凉,居庸关确实丢失过军火,但是数目不大。冶铁和火药的技术与材料,北蛮人是怎么得到的?
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,关山也不是靠火药配方驻守边城的。我不再纠结这个问题,穿过金色胡杨林,回到万里驿。
两年前我开始接手万里驿的各项事务,一开始只做些递送公文的简单工作,后来战事渐起,负责运送军饷钱粮与军情公文。
有点难,还很累,不过我会尽力做好。
北蛮人此次来势汹汹,战线来回推移,好几个村镇都遭到了波及,城墙都缺了个大口子。这场仗从初春一直打到深秋,终于休战了。
朝廷的封赏也下来了。说直白点,比以往都阔气,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银子。还把关山几个卓荦超伦的都提拔了一圈,尤其是元一诺,直接提到了定国将军。
这种情况,应该是要入朝谢恩的。
果然,诰书上就写着让元一诺进京述职呢…只是,“携卿妹共游京师。”干嘛要把我也带上?
元一诺看到这立马板起脸,说什么也不肯带着我去。
换作几年前我早生气了。现在可怜他身手平平还去打蛮子,屁股上都挨一刀,我不想跟他置气,用轻飘飘的语气问他:
“为什么我不能去?”
他不想告诉我,随便敷衍了一句,转身就走。
什么意思?他难不成想抗旨?!
“元一诺!你没长嘴吗?”我扯住他的衣角,继续说:“你要是不说出个缘由来,我还偏要去!”
我讨厌他这么拧巴,明明小时候他也不这样,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呢?
出乎意料的是,他开口了。
“你还记得你七年前发了一场高烧吗?”他答非所问的这一句,让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“你知道刀冢无名碑是谁吗?”我被问得云里雾里,这中间有什么关系?
元一诺说,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,脑子里只有“义气”两个字,为了抗击北蛮入侵,在众目睽睽之下砸碎了玉玺。后来朝廷派人问罪,还把所有的过揽到了自己身上,希望能放过当时势力过大的江湖人士。
我没有说话。
原来傻子是肖友,也是少侠。
学堂的先生说过,帝王多疑。地方力量怎么控制,皇亲国戚到底要不要用,兵刃要如何才能保证它一直对准外敌,江湖侠士是尊重、利用、还是控制?
这一切问题在小小的居庸关里同时发生,似乎一开始就注定风波无法阻挡。朝廷若是从轻发落,便是宣告天下,上家纵容私自养兵,损毁玉玺。这样一来,不光是颜面扫地,怕是…连改朝换代都不远了。
实际上,少侠的生前所为和慷慨赴死都维护了大明王朝。
“我收集了足够的证据,想着,没能救下少侠,至少能为他正名。”元一诺垂下眼帘,我似乎听到他在叹息:
“可是你突然不见了,大街小巷,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。”
“最后是清崖把你带回来的,你发了一场高烧,三四天都不退,差点人就没了。”
“这是威胁,也是教训。”
“我想帮少侠沉冤昭雪,但是我只剩你了。”
“这一次召你进京,还是一样的原因。为了确保我不会拥兵自重,危及大明基业,要把你留在京城当人质。”
我愣愣地看着元一诺,忽然发觉我也不比他矮多少了。
原来丢三落四的一个人,现在也会瞻前顾后,想这么多。
我想那无名碑下,还埋着一个小元子。
我到底还是说服了元一诺,去了京城。元一诺有他的见解,我也有我的想法。
抗旨的话只会让那位变本加厉地猜疑。
而且,我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个为少侠正名的时机。
朝廷无非是想留个软肋牵制边关势力,坐以待毙实在是磨人,干脆反客为主,直接送他个把柄。
把“我要给无辜之人洗冤”摆在脸上,看着不像个精明之人能做出的事,也好让朝中卸下些警惕。
如今的年号已经不是天顺,当今圣上也不是七年前的那一位。虽说“子不揭父过”,但是据说少侠当年在南海是救过还是太子的他,圣上大概也是不忍看到忠勇之人蒙冤的。
正如元一诺所说,天子果然邀我到京城“小住”一段时间。
我悄悄看了两眼殿前的明黄衮冕,脑中空空如也,像被小黑刨了出来,先前想好的措辞忘了个彻底。
但是和元一诺此行的目的没有忘。
“馋臣当道,义士蒙冤。当日边城危急,今日北方饥疫,皆有硕鼠在其中枉法营私、敲脂吸髓。”
“于仁,舍弃百姓,枉为人臣;于义,背弃家国,助纣为虐;于礼,目无圣上,藐视王法。”
“民女恳请陛下重申天顺七年居庸关旧案,擒奸摘伏,以还大明朗日乾坤!”
我不知道我那天的表现究竟怎么样,但是在此之后发生的事好像做梦一样。为不白者鸣冤的远不止我和元一诺。
坟前见过的,没见过的,世家大儒,街头小贩…
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一个契机,而我胆大包天的发言成为了推波助澜的水。越来越多的人证物证不断涌现,支撑起当年居庸关的真相。
江河湖泊并没有忘记少侠。
事情进展的比想象中顺利很多,我一开始认为这是肖友的个人魅力。后来发现我的认知过于浅薄,他们在为少侠申冤,也在为世间道义申冤。
为众人抱薪者,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。
黄云曛日,九道雪深。从京城回到关山,今年第一场冬雪已经下了。
元一诺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在那块碑上刻名字。他的字本就不怎么样,现在换了一种载体,更是一言难尽。
说起来尴尬,虽然我没认出来元一诺写的什么,但是大概不是“肖友”。喊着帮人家申冤,结果连人家叫什么都弄错了。
“你字太丑了,还是过几天找个师傅来吧。”
“偏不,我还要刻只狗上去,看看这人能不能从底下爬出来打我!”
我等他刻字等得腿麻,跺了跺脚,说:“小元子啊,我猜少侠喜欢吃蜜三刀。”
如今边城开通了互市,我去运输物资的时候还遇见了阿木尔,他在那里找了个翻译的活计。
互市对缓和汉蛮关系肯定是有积极作用的,我戴着毛皮帽子,对于此事深信不疑。
我明白,只要草原存在,这种逐水草而居的部族就不会消失,互市不能解决一切冲突。但是,现在的和平宁静是摆在眼前,真真切切的。
我想,如果少侠也能有这样一顶帽子,应该会很开心的吧。
非常感谢看到这里,第一次写同人,7000字没想好怎么分段,就一次发完了。有不足之处还请提出建议,最后祝少侠们新年快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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